混乱的软中断概念

2023-08-1600 分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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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

最近在看 Linux Kernel Development(中译《Linux 内核设计与实现》), 在中断这一章的注释让我犯了迷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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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还有两种软中断?而且还是不同的概念?在理清后我才发现,原来自己之前一直将这这两者混为一谈
 
首先,概念混淆很大程度上是名词翻译的问题(这也是为什么技术书籍最好看英文原版),让我们列出两者的原名并重新命名(翻译):
  • softirq:软中断
  • software interrupt: 软件中断
接着,再从中断开始讲起
 

中断和异常

中断是一种操作系统的异步处理机制,可以说就是一种硬件的 callback。当硬件设备(例如键盘)发出一个中断(本质上就是一种电信号),操作系统内核会感知 CPU 受到中断信号,执行中断处理程序
 
内核在执行中断处理程序时,运行在中断上下文中,这意味着中断处理程序不可阻塞,它必须执行完成,不能被打断。硬件设备生成中断的时候并不考虑与处理器的时钟同步,换句话说就是中断随时可以产生。因此,内核随时可能因为新到来的中断而被打断
中断可能随时发生,中断处理程序又必须执行完成才能恢复其它程序的执行。这就要求中断处理程序必须要快,但它又必须得响应硬件的事件完成工作,为此 Linux 内核将中断处理程序划分为两个部分:上半部(top half)和下半部(bottom half), 上半部在收到中断后就马上执行,负责快速响应,不允许被打断;下半部则会推迟执行,处理一些实时性要求不高、耗时较长的工作,下半部的执行允许被打断。例如对于网卡,上半部通常只是拷贝网卡数据到内存中,下半部才会进入协议栈进行处理。
 
说到中断,也必须得提到异常。异常是一种类似与中断的机制,但不同之处在于,异常由软件主动触发,因此它是和处理器时钟同步的,也被称为 「同步中断」,相对应的前面硬件触发的中断就是 「异步中断」。在处理器和操作系统内核中这两者的处理方式是几乎一致的,所以常常被一起讨论
 

下半部和软中断(softirq)

对于中断下半部的实现,内核提供了多种机制和方法,其中一种就是「软中断(softirq)」
内核代码中,softirq_action 表示一个软中断,softirq_vec 则数组存放了被注册的软中断:
软中断本身的注册是在编译期静态分配的(即 softirq_vec 数组本身的项),软中断处理程序则可以在运行时通过 open_softirq() 注册(相当于 softirq_vec[ITEM].action = action
 
例如下面的代码为 NET_TX_SOFTIRQ 和 NET_RX_SOFTIRQ 两个软中断注册了处理程序:
当内核运行时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和位置,例如从硬件中断中返回,或 ksoftirqd 内核线程中,软中断就会被触发执行,也可以使用 raise_softirq() 主动触发。
 
通过这一系列机制,就实现了中断的下半部。所以,软中断到底和中断有什么关系呢?软中断只是实现中断下半部的一种机制而已。除此之外,在我看来,软中断就只是软件的 callback,对应中断是硬件的 callback,有这么一层名称上的对应。
 

软件中断(software interrupt)

另一个概念是软件中断,软件中断实际上在上面已经提到过了。没错,它就是「异常」,或者说同步中断,下文统一称中断
严格地说,软件中断特指的是指令 int,它的作用就是触发一个中断。例如在执行系统调用时,实际上就会执行 int 0x80,触发 128 号中断,在 Linux 内核中,128 号中断处理程序正是系统调用处理程序 system_call()。通过软件中断,用户态的程序就实现了控制权的转移,能切换到内核特权模式下执行危险的代码,这就是系统调用
 
PS:所有系统调用都是用同一个中断号触发,如何区分不同的系统调用?根据体系结构的不同,在执行 int 0x80 前会在约定的寄存器中存储一个系统调用号,通过该系统调用号来判断执行哪一个系统调用
PPS:实际上,现在的 Linux 已经不使用 int 0x80 执行系统调用了,这种方式还是需要走一遍完整的中断流程,性能不够好。现在的 Linux 能够在受支持的处理器上通过 sysenter 指令执行系统调用,它可以直接跳转到指定函数执行并完成特权和堆栈切换,而不需要绕一大圈触发中断
PPPS:额外提一嘴,异常实际上还可以分为陷阱(trap)、故障(fault)和终止(abort)。int 就是陷阱,是有意的异常。故障也十分常见,例如缺页异常,当执行某个访存操作时,如果该虚拟地址对应的页面不在内存中,就会触发缺页异常,内核从硬盘上将这个页面换回内存,然后重新执行访存指令。可以发现故障和陷阱的区别是,故障在返回后,会重新执行触发故障的指令,而陷阱则从下一条开始执行
 

总结

现在可以盖棺定论了,软中断(softirqs)只是实现下半部的机制之一,并没有产生中断;而软件中断(software interrupt)是会产生同步中断(异常)的,可以说它是真正的中断,只是由软件产生的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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